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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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臭和尚怎麽可以偷聽人家講話啦。

桃小引本想轉頭就走,但轉念又一想,既然和尚已經知道了蔡潔是她介紹的,如果她現在就走豈不是很虧?

再說了,她必須得要張發|票,不能讓他偷稅漏稅。

周遲牽著烏龜率先走進解夢事務所。

桃小引趕緊伸手捂眼睛,對蔡潔道:“待會兒你進店千萬不要看烏龜,那只大烏龜會吐火球,一個火球9塊8.”

“小引,我有點害怕那個和尚。”蔡潔拉著桃小引的胳膊,“我突然不想解夢了。”

她拽著桃小引的胳膊使勁往後拖,力氣超級大,桃小引楞是被她往後拖了一米遠。

“疼疼疼。”桃小引覺得自己的胳膊快被拽斷,“蔡潔你放手。”

蔡潔沒撒手,力氣比剛才更大。

那只大烏龜突然爬出門檻,沖著蔡潔吐了一個火球。

火球從她左肩方向穿過去。

“啊——”蔡潔短促地叫了聲,隨即松開了桃小引的胳膊。

桃小引隔著袖子揉胳膊,今天穿的衣服袖口有點緊,不太能捋起來。這個疼度,她覺得胳膊肯定紫了。

蔡潔像是得了失憶癥,她一臉錯愕地看著桃小引:“你怎麽了?不進去嗎?”

桃小引:“???”

蔡潔見她站著不動,伸手想要去拉她,桃小引心有餘悸地避開,往烏龜身後躲。

大烏龜吭吭哧哧掉頭往解夢事務所爬。

桃小引指烏龜:“你剛看到烏龜吐火球了麽?”

“哦,那個是火球啊,我說怎麽感覺肩膀有點燙。”蔡潔頓了下,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烏龜,“是它吐的?烏龜會吐火球?!”

桃小引:“它不但會吐火球,它吐火球還收費,一個球9塊8.”

她們跟著烏龜來到解夢事務所。

周遲坐在櫃臺後:“要解夢,先付火球的錢。”

桃小引:“……”

蔡潔從錢包裏掏出一張10元的紙鈔,放在了櫃臺上:“兩毛不用找了。”

周遲:“火球99塊8一個。”

蔡潔楞了下,回頭看桃小引。

桃小引滿頭問號:“不是不加價麽?我上次看的火球一個9塊8。”

“性質不一樣。”周遲懶洋洋地,“你上次的火球是觀賞性的,她的是用來保命的。”

桃小引:“……”

少扯。

蔡潔咬咬牙,從錢包裏拿出一張百元紅鈔放在櫃臺上,同時把10元鈔票和2個鋼镚收回了錢包。

周遲用戒尺挑了下紅鈔,紅鈔飄落在地上。烏龜爬過來叼走這張紅鈔,送進了櫃臺後的麻袋裏,然後爬到周遲腳邊,腦袋縮進殼裏打盹。

一套動作行雲流水。

桃小引對此早已麻木。

但是目睹這一切的蔡潔驚到眼球掉地,突然就對和尚肅穆起敬起來。

這絕對是高手。

“人身上有三盞油燈,一盞在頭頂,另外兩盞在雙肩。”周遲突然玄學起來,“燈滅則人死。”

蔡潔一臉虔誠地聽著。

她聽說過這種民間傳說,如果走夜路時有人喊你的名字,千萬不要回頭,不然頭頂的燈會滅,也要萬分小心不要讓人拍到肩膀,因為ta會把你肩膀上的油燈拍滅。

一盞燈滅陽氣衰,兩盞燈滅被招魂,三盞全滅則人亡。

周遲直言:“你左肩的燈已經滅了一個月,右肩的油燈將熄未熄。”

“大師,我我我——”蔡潔已經嚇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了。

周遲:“剛才的火球已經把你左肩的燈點上了。”

蔡潔伸手想去摸左肩,但又怕拍滅肩上的油燈。

周遲:“自己拍無妨。”

蔡潔這才敢去碰,可能是心理作用,她體感左肩的溫度確實比右肩要高,哆嗦著說:“我右肩的燈是不是快滅了?大師,你讓烏龜再給我吐個火球吧,我給錢。”

周遲:“這個不急,先解夢再說。”

桃小引坐在櫃臺外的凳子上,一眼瞅見櫃臺角放著的半包西瓜子,嘴饞手癢,剛伸出半個手指,突然想起上次偷吃了一把瓜子被訛7塊5的慘痛教訓,她立即縮回了爪子。

她被周遲的“信口胡說”驚到,內心鄙夷了一番,然後她驀地想起來,烏龜吐火球的時候,她看得很清楚,火球確實是從蔡潔左肩上方位置穿過去的。

而那個時候,周遲在解夢事務所,他怎麽知道是從左肩穿過去的?

細思極恐。

桃小引“騰”地站起來,走到窗前。

窗戶臨街,站在窗前,街上的風景一覽無餘。

桃小引扁扁嘴,臭和尚,差點上了你的當。回去要認真抄寫一遍唯物主義科學觀。

但是她看著蔡潔摸肩摸胳膊的動作,突然想起剛剛在解夢事務所門口,蔡潔說害怕死活不進來,拽著她的胳膊使勁往後拖時,用的正是左胳膊。

當時腦子有點懵沒有思考,現在冷靜下來回憶,蔡潔在大二時出過一次小車禍,傷到了左胳膊,和她住在同一個宿舍四年,桃小引自然知道她的左手一直用不上什麽勁,但是她剛才僅用一只左手就能把她整個人向後拖出去一米遠。

剛剛樹立起來的科學唯物主義再次開始動搖,原地表演仰臥起坐。

蔡潔準備講她的夢。

周遲搶先開口:“預付998.”

桃小引:“……”

蔡潔沒帶夠那麽多現金,周遲用戒尺指了指櫃臺上貼著的二維碼,蔡潔爽快地用手機掃碼支付了998.

然後,她開始講她最近做的夢。

周遲聽完,提起毛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了個“人”,然後把這個字圈了起來。

他把紙推向蔡潔,問:“他白上衣上面的字是這樣嗎?”

蔡潔驚恐地瞪大雙眼,捂住嘴巴點頭。

這是個“囚”字。

周遲:“他是個死刑犯。”

桃小引被吸引過來。

周遲:“你總是夢見他搶你的東西,其實不是他搶你,是你搶了他的東西。”

“我都不認識他,怎麽就搶他的東西了?”蔡潔情緒有點激動,“我從來沒有搶過任何人的東西。”

周遲淡定地看著她,問:“頭發是你自己的嗎?”

桃小引:?!!

“是我——”蔡潔楞住,嗓音微微顫抖,“是我在理發店接的。”

周遲:“你用的是他的頭發。”

“啊——”雖然剛剛猜測到這一點,但聽到周遲說破,蔡潔還是忍不住尖叫了一聲。

上個月接發的時候,Tony問她想要什麽價位的,她看著價目單,狠狠心要了最貴的那一款。

當時她就知道接的都是天然真頭發,不是人造頭發,但是她根本沒有多想,更沒有往死人頭發這上面想。

“大師,你這裏有剪刀嗎?”蔡潔到處找剪刀,“剪刀呢?我要馬上剪下來。”

周遲:“盲目剪下來只會激怒他,他會賴著不走。”

蔡潔突然想起以前玩過的筆仙,請筆仙有個忌諱,送走ta時一定要態度極好地向ta說明送ta走的原因,中間一定不能突然中止游戲,不然筆仙就會留下來,纏著你。

蔡潔看著周遲,像是抓到了最後一棵救命稻草:“大師,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,請你救救我。我現在把尾款付了,多少錢都可以。”

周遲:“998.”

“好好好。”蔡潔立即掃碼支付了998。

桃小引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,她覺得,如果周遲開口要9998,蔡潔也會毫不猶豫地付錢。

周遲這個材料不當神棍可惜了。

周遲開始解夢:“你做的第一個夢,夢見你撐船打撈水草。水草柔軟順滑,就像是你的頭發。後來的綢緞也是,在你的夢境裏都象征著頭發。”

蔡潔下意識縷了把長發,手感確實柔軟順滑,嚇得她趕緊松手。

周遲:“你剛開始夢見他搶你的水草綢緞,再到後來他站在你床頭看,說明他已經能進入到你更深層次的夢境裏,他離你越來越近,甚至後來可以與你共享身體。”

桃小引聽得一楞一楞的,共享身體是附身的意思……麽?

“昨晚你夢見他在舞臺上唱戲,其實這就是他生前的職業。”周遲的目光落在蔡潔身後的一個地方,“長發白上衣紅褲子是他唱戲時的扮相。”

桃小引雖然是個科學唯物主義者,但聽他神神叨叨說這些有的沒的,尤其是眼睛看著蔡潔身後,而蔡潔身後明明什麽也沒有。

桃小引心底發毛,下意識就想往周遲身後躲。

周遲像是感應到,突然瞥她一眼。

桃小引迎上他的那瞥視線,仿佛從中讀出來一句話——二維|狗,躲一次9塊8.

桃小引按著櫃臺角重新坐下。

“我做了一個夢,夢見我妹妹死後給我留了一大筆遺產。”一個男人走進解夢事務所。

他從容不迫地從蔡潔身後走過來。

周遲蹙眉。

桃小引猛擰脖子回頭:“桃知?!”

桃知西服領帶一絲不茍,人模狗樣得一比。

他全程無視桃小引,徑直來到周遲身邊:“大師,我這個夢怎麽解?”

周遲偏頭看向他。

桃知嘴巴慢慢掄圓:“周遲?!!!”

驚訝到喊破音。

隨即他就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形象不太完美,繼而轉頭看桃小引,睜著眼睛說瞎話往她頭上扣屎盆子:“你在怪叫什麽?”

桃小引:“…………”

桃小引:“你們認識?”

沒人回答她的問題。

桃知盯著周遲的臉,問:“你在這裏幹什麽?”

周遲面無表情:“去廁所。”

桃知跟上:“我也去。”

桃小引:“…………”

眼睜睜看著兩個男人結伴去了洗手間。

周遲一走,蔡潔怕到不行,又不能跟過去,只得攥住桃小引的手。桃小引說著安慰她的話。

片刻。

桃知臉色沈沈地從洗手間出來:“他不是周遲。”

桃小引:“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大二的時候和舍友玩筆仙,然後我發現,我每次請來的都是同一個人——來自唐朝的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。

思細極恐。從此以後再也沒玩過TV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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